石漠化
录入者:netlab 人气指数: 次 发布时间:2008年01月23日
资料-石漠化
叶丽钻
“乱石旮旯地,牛都进不去。春耕一大坡,秋收几小箩”。
这是我国西南石漠化山区流传的几句民谣,是当地农民残酷的生产生活条件的真实写照。
石漠化,这个人类至今还不能有效遏制的生态顽疾,每天都在侵蚀着我们赖以生存的土地。它成了西南各省区必须面对的一道难解的方程式。
方程式一:12年吞噬22个县
西南地区的石漠化危害和北方沙漠化、黄土高原的水土流失一起,被并称为中国的三大生态灾害。
中国的石漠化灾害主要分布在以贵州高原为中心的贵州、云南、广西、四川、湖南、湖北、重庆和广东8个省(区、市),并集中分布在贵州、云南和广西3省区。石漠化总面积已有10.51万平方公里,这并不包括具有潜在石漠化威胁的数十万平方公里的面积。
目前西南各省的石漠化总体上呈加剧趋势,每年以1800多平方公里的速度扩展着,仅1987年—1998年,12年间就净增了2.2万平方公里,相当于我国22个普通县的国土面积,其发展速度是惊人的,危害程度相当严重。
方程式二:石头缝里种庄稼
这里的庄稼地异乎寻常。石头,一丛丛、一堆堆地窜出土壤。一亩农田里,石头就占了一半还多。在石头与石头的缝隙间,土层薄而贫瘠,稀疏瘦弱的庄稼苗就挤着长在石缝间。
2004年11月22日,据《贵州都市报》报道,贵州省有45万人口需要移民搬迁,原因是“因强度石漠化失去生存条件”。残酷的石漠化现状,成了贵州发展道路上必须面对的难题。
方程式三:石漠化等于贫困化
何炳光一家7口人,拥有石旮旯地9亩,亩产玉米80~100kg,每年有2-3个月要靠政府救济粮为生,养4头猪,其中两头用来抵肥料钱,一头抵4头猪仔钱,另一头为全家过年用,从来没卖过猪,也不知道猪卖多少钱一斤。当问到需要政府为他们解决什么困难时?何炳光老人说:“现在已经好点了,政府帮助基本解决了饮水问题,非常感谢政府,其他不敢说什么要求。”
野猪塘村是滇东岩溶断陷盆地周边山区的典型代表,村里有土地面积33平方公里,人口3645,耕地面积4900亩,人均耕地1.3亩,2004年人均收入576元,因为水源极缺,村口约10m2的水塘是全村洗衣用水,由于营养过剩,水体藻类繁盛,呈现墨绿色。经当地领导指引,专家们才发现政府为解决居民生活饮水而修建的积水窖,是村里唯一用水泥堆砌的“豪华建筑物”。
在滇、黔、桂,石漠化和贫困基本可以划等号,凡石漠化严重的地方,就是最贫困的地方。以贵州为例,全省88个县市中就有74个县市石漠化比较严重,几乎囊括了50个国家级重点扶贫县和20个一般扶贫县。全省320万贫困人口,绝大多数分布在这74个县市。
方程式四:陷入石漠化恶性循环
特殊的岩溶地质、地理特征是贵州成为“石漠化”危害最为严重的省份的主要原因之一。导致石漠化的主要因素是喀斯特地质生态本来就十分脆弱,而加速导致石漠化过程的主要因素则是人为活动。
贵州多山,是全国唯一没有平原的省份,当地俗语称,“天无三日晴,地无三亩平,人无三分银”。一踏入贵州,无论是在高速公路上,还是县乡公路,漫山遍野都是石漠化地区特有的“景观”:千奇百怪的砾石、巨石、灰石、白石,很难见到平整肥沃的土地。
贵州省耕地面积6222万亩,占土地面积的23.5%,其中只有24.4%分布在坡度小于6°的较平整的各种山间盆地、谷地或者洼地中。为了达到农业生产和增产目的,贵州省许多县市被迫走上毁林、毁草开荒的道路,大片的“坡耕地”应运而生,大于25°的坡耕地占总耕地面积的20%,过度垦殖加剧了水土流失,加剧了山林土地的石漠化。
研究观测表明,垦殖率(耕地面积占土地面积的比率)的多少与石漠化进程的快慢,是成正比关系的。在贵州省土地垦殖率最高的是毕节地区,垦殖率高达46.38%,其次是六盘水和安顺地区,分别为43.96%和43.04%,土地垦殖率在40%以上的有六枝、黔西和遵义等20个县(市)。它们是垦殖最严重的地区,也是贵州石漠化最严重的区域。
这里的情况是整个滇、黔、桂石漠化成因的一个缩影:人口压力、耕地质量差,陡坡开垦,林草地“垦殖”变耕地,坡耕地水土流失,坡耕地石漠化,人口贫困……这里的人们似乎陷入了石漠化的恶性循环之中。
中国科学院袁道先院士参加了9月进行的云南段的考察,他认为石漠化不仅威胁着人类的生存,还导致生态环境持续恶化,水土流失加剧,旱涝灾害交相为害,不仅破坏了当地农林牧业发展条件,而且使下游地区的生态环境受到严重影响,对区域、流域甚至更大范围经济社会发展造成严重后果。
方程求解有希望
“石漠化的有效治理是一个相当艰难和漫长的过程。人类要破坏一个良好的生态环境很容易,要重新修复就非常之难。”在一位多次深入石漠化地区的专家看来,石漠化的治理情况不容乐观。
自20世纪90年代开始至今,滇黔桂针对石漠化的治理工程就从来没有停止过,人们一直在努力寻找着破解这道方程式的希望。
希望一:朴素生态观念指导节水实践
横跨三省的考察,所到之处大多是山石裸露、地薄民穷。然而在贵州省兴义县则戎乡的所见所闻却出乎专家们的意料。曹建华博士告诉记者,7月29日,考察组一行来到则戎乡时,被眼前葱绿的田园景色惊呆了。乔木、灌木和草让山头呈现出密密层层的绿色;在缓坡地带,到处培植着金银花和花椒;利用山坡坡面流水,建起了大大小小的水窖和水池,进水和出水均通过引水管,减少了水的蒸发。家家户户都拥有2~3个水窖或水池,在水资源解决后,则戎人硬是将昔日被称之为“贵州沙石峪”的石旮旯地改造成平整的水田。
在20多年与环境、与贫困斗争的过程中,这里的人们逐渐形成了“保住水土就保住家园”的朴素生态观念,也让自己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。
希望二:专家考察研究指点治理迷津
孙鸿烈院士有很多考察的经历,他认为在生态严重恶化地区,把水土保持搞好了,就是牵住了生态建设和解决脱贫致富问题的牛鼻子。实践表明,通过水土保持综合治理工程项目,将工程措施、生物措施和农业措施等统在一起抓,是解决生态问题的根本出路。
专家们普遍认为,防治石漠化无论是生态建设还是扶贫攻坚,都必须从岩溶石漠化区的具体环境特征出发,因地制宜,采取综合的措施和办法,在多部门的共同配合下,才能取得应有的成效,任何一个部门或者仅仅采取单一的措施都难以有效地进行综合治理。